回涯 第74节
各个阴暗角落传出。 请来的郎中草草给季知达包扎了伤口,又为季归年将手臂接上,没来得及多叮嘱几句,就被边上的官吏推攘出去。 季知达到底年老,好不容易将伤口止住血,夜里开始高烧。 季归年扯下衣袖,用水沾湿,不停给他擦拭。扭头看向幼弟,抬手挥去空中的蚊虫。 他幼弟尚且懵懂,被从家中抓来,关进狱中,还不知晓发生何事。见父亲受伤,趴在床边哭了一阵,累了以后睡过去,醒来又缩在季归年脚边,抱着他的腿发愣。 见季归年愿意搭理他,小童哭丧着脸问:“三哥,爹什么时候醒?” 季归年强颜欢笑,低声哄他:“明天就醒了。你自己去睡吧。” 童子摇头:“我睡不着。” 季归年说:“那也去闭上眼睛,一会儿就睡着了。” 童子虽然年幼,可也懂父兄为难,没有胡闹,过去抱着腿坐在墙角,揉了揉眼睛,继续捂着嘴独自啜泣。 季归年心酸不已,又不知所措,此时才冷静下来,一件件事地想,思考自己哪里做错,今后该怎么做。越想越是迷惘,为浪潮般的自责吞没,痛恨自己的无用。 天快亮时,季知达昏昏沉沉地半醒过来,半睁着眼,止不住地颤抖,口中呢喃呓语道:“我做的原来不是梦啊,是他们找我索命来了。是我引狼入室,是我残害万民……” 季归年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水渍,亦是心痛如绞,只低低在他耳边唤道:“爹,是我啊,我是三郎。爹。” 他想着能叫父亲片刻清醒也好,又觉得他暂时病着糊涂许也算是慈悲。握着父亲的手像握着烧红的铁,不知是父亲的手太烫,还是他的手太冷。 季知达听他声音,呼吸渐缓,眼神真的清明些许,定定对着他瞧,